468 活人也要被逼疯 2

    说到这里，林龙爸站立起来，站直身体，对着林龙姨说道：“你才五十出头，身体好着呢，你得保护好你自己，你这样一天凶神恶煞，你以为是谁欠你的怕你了？现在医生已经明确了，你的宝贝儿子的病不是我的原因，是他天天坐着上网打游戏，连阳光也从不接触惹下的祸根，我刚才道歉也道了，你还骂医生，你有什么资格！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不成？”林龙爸站起了身体，口气也开始变得无比凌厉愤怒。
    林龙姨恼了，呵斥道：“那医生胡说的，超超就是你害的，你不要想抵赖什么！”
    林龙爸盯着她的眼睛，狠狠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们原来就是没有任何关系，就是因为有了林龙妈和你是姐妹，所以我们就挂在了一起，但是从今天起，我告诉你，我再也不认你们，包括林龙。你们太没有道德了，你的宝贝儿子是死是活更不关我屁事。我之前还想说你这个儿子病了，我支援你点，现在肯定是不可能，也不会发生我来看他的事情发生，我们从此一刀两断！从此再不来往！”
    “老公，你看……你看……你要给超超报仇不？”林龙姨被林龙爸刺激了，惊讶地叫着。
    林龙叔没有动。“你不报仇是你的事，我的亲儿子被人害成这样，我不报仇我就不是人！”
    超超在一旁笑。
    林龙姨看着他，问道：“儿子，您没事吧？”超超没理她，而是带着命令式的口气道：“飞起一脚，再来一个凌空腾步，当然要给我报仇了，打死了又补血，然后再砍！”
    林龙姨拉到命令，凛然道：“儿子，你想要的妈都帮你做，不过，妈反问你一下，如果妈被别人打住院了，你怎么做？”超超平静而不容置疑地回答：“砍100刀，灭门！”
    林龙姨欣赏地对超超笑笑。林龙姨冷笑着问尴尬的林龙爸爸：“儿子他爸，我们超超可是一条心的，你怎么还不动手，你可是我家里的顶梁柱，你不会不心疼我和超超吧？”林龙叔涨红了脸，说：“你，你们母子当这生活是打游戏吗？一天这离不开打打杀杀，砍100刀，你试试给我砍出来看看？唉，我看你是就是太溺爱超超了，什么也不让他做，现在他了除了在游戏了里杀人还能做什么呀！”
    林龙姨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可还是冷笑说：“哟，老不死的，你年轻的时候一天只记得去赌，去打麻将，我在外面含辛茹苦挣钱，养儿子，你几下子就把家败光了，现在反过来怪我们母子？现在超超成这样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要报仇啊，要不，我怎么舍得让超超受苦受冤受屈呀！是的，现在超超就是我的命，他的命还我还重要！”
    这话说得林龙叔忍不住搂住啜泣的妻子，林龙叔不禁也哭了，说：“老婆啊，超超现在是惨了，可是，我下不了手和别人打架，不过，你既然要给儿子讨公道，那就讨哪，我也不再阻止你了，即使我们倾家荡产也随你了。”
    看着这两口子变得同仇敌慨，林龙爸那个帮他的医生都感觉事情不妙。林龙爸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哀求他说：“你们，何必这样的，给人留退路，也是给你们留点后路吧，你们都老了，这听超超的要你们打就马上打，要杀就马上杀，你们要出了点什么事，超超可咋办呢？你们这不是故意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我们家的事不要你管，你给我少废话！”林龙姨大怒，喝令着林龙叔一起冲上前逮住林龙爸以便可以照着像超超躺在病床上不能动般的规格往死里打。林龙不由的直往后退，林龙姨和叔步步紧逼。
    男医生护在林龙爸面前，急得打电话报警，被林龙姨冲上前，夺过电话摔了。此时林龙姨的眼里放射出冷冷的寒光，一付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男医生到没有惧怕她，低声吼道：“都给我住手！”林龙姨吃惊地看着医生，疑惑不解。
    男医生笑，笑着说：“你比我看见的精神病人还厉害，你都这年纪的人了还不知天命？其实对付你，我有的是办法，我不给你儿子治病了，或者把你们赶出医院，对付你们我有的是办法，我也不必亲自出手？我要出手了，万一你老婆子死了或者残废了，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只是你太过份了，在我们医院太放肆了，你要记住，这里是医院，你是你的家！看起都烦！”
    “你烦我？我是病人？你不给我治病？你还是医生吗？你还有医德吗？我们住院是已经预交了5万块钱的？你这个死医生，老公，这医生不给超超治病的，咱今天就把这5万给砸回来！就是咱要不回来，也不能放在这个医院，给我砸！”
    说话间，林龙姨回头看了一眼超超对着她笑，又像充满浑身的力量。随着她一声令下，林龙叔配合着他，抄起凳子砸向了医院墙上的电视机，只听“哗啦”一声，碎了，再砸几下，电视掉了下来。
    林龙爸和医生急得眼红，上来拦阻，被林龙姨推一边去了，林龙姨是横了心，心中小宇宙爆发，力大无穷。上来阻挡的林龙爸躲闪不急，被她一脚踹在小腿肋骨上，惨叫一声，当下就倒了下去。男生医生也顾不得阻止林龙姨砸其它东西了，上来扶林龙爸，此时，林龙姨和林龙叔把病房内的还有窗户玻璃，还有饮水机能砸的都砸了，病房里顿时变得粉身碎骨，晕迷中微微醒来的超超可高兴了，就像又进入了他的游戏世界，打砸抢杀，病情也似乎好了一大半。
    转眼之间，这个单独病房里的柜台、小桌子等都被推倒了，满目疮痍，惨不忍睹。林龙爸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忍不住低声呜咽着，心疼如刀绞，可也无可奈何。他不知道，林龙姨对他如仇敌一样的发疯的举动到底到持续到哪一天？
    “哼，你把我们医院的病房砸成这样，你小心着吧，准备赔我们50万吧，你凶，你以为就没有人能管住你了？”等他们砸完了，男医生毫不留情地振振有词。
    一听到要赔钱，林龙姨马上又变了，她这个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人家跟她要钱，一想到自己要赔医院50万，现场的形势尤如风云突变，她的脸上也立刻变得愁云惨雾啊。林龙叔也怕了，哭的脸都青了，骂自己千不过万不该图一时手痛快，骂死了林龙姨，说她惹下这弥天大祸啊。
    超超也哭了，叫着饿。林龙姨急忙在病房寻找她熬好放在保温锅的粥，明明把病房都砸了，可是那锅和里面的粥是放在床底的，没砸着。林龙姨又找了个没破的碗，倒了一碗粥一路小跑送给超超，想讨好儿子。刚端到儿子跟前，就被儿子一掌打翻在了没了地板的水泥地上。超超喝道：“你拿这些烂东西给我吃？”林龙姨哀求说：“这是我今天小米熬好的粥，现在这么晚了，你将就吃点东西不行吗？”超超指着母亲大骂：“滚远点！我告诉你，你打得不精彩，我看着不过瘾。
    ……
    林龙爸给回家的林龙说起在医院的这些事，边说已经控制不住，变成了嚎啕大哭。而这一切，对于林龙来说更是晴天霹雳般冒出的事，山雨欲来风满楼，乌云盖顶，雷霆在上。
    “后来呢？”林龙紧张地问道。
    “后来，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呀，你想，那个老婆子能放过我吧，他肯定是又联合着袁嘉乐，现在是我受到邻居们排挤呀……”林龙爸又忆起他受到邻居们排挤的事情。
    林龙爸那天从医院回来，第二天，一出门，就听到邻居中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议论纷纷，社区的一个老阿姨还当着很多邻居的面讥刺他：“呵，你把侄儿都打得住院快没气了，还想教育自己的升官发财，是凭你会打人骂人，还是凭你会请客送礼啊？我们这个平民小区出了你这号人才，没准能名垂青史呢！我这当社区文明作风监督员的脸上也大大有光呢！哈哈！”老阿姨大笑了起来，其他邻居也跟着哈哈大笑，一是本来就瞧不起林龙爸干的这些事，二是为了讨好社区老阿姨。林龙爸闭着嘴，发青的嘴唇轻微的颤抖，手指甲都把手心抓破了，也不敢吭声。
    他如果回嘴，只能招来更恶毒的咒骂。闹大了，社区随时能把他打入黑名单，他还在社区申请了低保，之前已经申请成功，据说每月能有三百块的收入呢，为了这低保，林龙爸再大的侮辱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在邻居们的大声嘲笑里，林龙爸不敢作声，拿着买菜的布袋子，低着头，挪着步子，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挪了出去。背后传来邻居们和老阿姨肆无忌惮的恶毒嘲笑声。林龙爸听着如针刺一样，刺着他的心，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亲戚不像亲戚，儿子儿子也不满意自己，都已经快半个月没回家了，只是在市里工作忙。在这小区里他也是四面楚歌，每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走错一步，说错一句。
    那个社区的老阿姨是得到了袁嘉乐好处的，邻居们也多多少少得到过一些，这些人慢慢地形成一股看不起，看不惯林龙的风，而且这股风越来越猛，以至林龙爸以前常自己儿子林龙如何如何，现在都不敢提了，一提，马上有人会传出去。现在的人都不相信他会教育出一个有才华又能干的儿子，林龙爸说自己儿子是公务员，马上人有都会找茬把她堵在巷道里，劈头盖脸地骂一顿，说他儿子只是一个临时工，臭不要脸装公务员，配吗？
    回忆起这些，林龙爸低着头，对着林龙又说：“儿子呀，幸好我们是住在城里，这个小区名声臭了，你还可以找其它小区的女子，要是在乡下，一旦名声臭了，谁家女孩还肯嫁给你啊。”
    林龙爸说着，转身去烧香，对着家里不知什么时候供着一尊菩萨，口里念念有词。
    林龙无奈地坐着，不知所措。这时他的手机嘟嘟地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娜娜丝从北京传来的短信息，上面写着：“为官真言第一条：须有一个以上政界人物（最好是党界兼在社会有有一定影响力大至县级上下待遇的）做后台，在组织部门能说得上话。你跟他在拉关系前，起码还得他们的秘书混得倍儿熟。第二条：须有一个以上和政府关系良好的大款（最好是自命出身不凡、能和官员子弟在生意上合作几下、效益不错的国有或民营业公司说得上话的，起码副老板）做朋友，或者是跟这些人的老婆或子女混得倍儿熟……待续。
    看着这条短信，林龙似乎明白是娜娜丝是在指靠山，或者指其它别的什么，他不以有完全领悟。
    一晚睡在床上，他辗转反侧，一边想着父亲遇到的巨大麻烦，一边想着自身在局里惹上的祸端，不知如何面对。
    ……
    天亮了，林龙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父亲竟然坐在他的卧室里，盯着他看。
    看见儿子醒了，林龙哭着开口：“林龙，我现在在这里居住处处如芒在背，我真是觉得活着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了，几次走到了海泊河，我都想一头扎下去，一了百了。想到我还有你，我才没扎下去，现在事情的针对口就是一个，我还怕那个老婆子，你的姨还来找我闹事，我真的怕了。”
    “爸，你不要这样想，我以后天天回家，如果姨，不，那个老婆子还敢来闹事，我来收拾她，报警，把她抓起来，她太侵犯人权了，已经可以达到违法的状态了！”
    “好的，林龙，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去上班吧！”在林龙的眼里，父亲那愁眉不展的苦脸终于展开了一丝晴朗。
    回计划局里，林龙的日子过得实在不怎么样。他已经得罪了唐晶，相当于在贸易科，还有创卫组唐晶手下的所有部门混不下去了，而且也得罪了创文组中以牟冰冰为首的大部分人，造成这一工的幕后黑手是一直伪装成好人的张子峰。
    林龙认识到，自己在计划局是被彻底地孤立了，从前的好人缘荡然无存。他私底下做了个分析，感觉要在短时间内逆转局面可能性不大，为今之计，只有先抓住周家辉再说。
    因为林龙把创卫组压下去，把他们之间竞争的好处业绩都配给周家辉，等于将宝全压上了，必须要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才行。
    幸亏周家辉也在用人之际，倒也没有食言，还真把创文组副组长的位置给留了出来，交代林龙，尽快办妥从贸易科那边的转办公室，就可以来他这边开始工作了。
    所以林龙这几天都在办转办公室的事情。他通过征寻徐朝伟，把在贸易科以前在a普查上手上的工作都移交给了贸易科的两位姐姐郑家玲和周曼钰，这两个姐姐依然是深沉地朝他笑笑，什么也没有说。林龙这边该办的事情也都办好了，就等着局里办公室刘白芝那边对工作情况复核一下林龙就可以搬到创文组那边所在的统计科的办公室工作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这东风就是迟迟不来。
    按说这种局里内部的转办公室是很快的，只要接收创文组同意，自己所在的贸易科不反对，立马就能办好，有时手续都不用办，打个招呼就直接过去了。
    但这次林龙等了足足三天，连创文组里的同事都觉着奇怪，开始指指点点了。林龙心中焦虑，主动跑到局办公室那边，找了那边对他不错的张敏大姐打听消息。
    那张敏原本还不肯说，到最后逼得没办法了，才把林龙拖到角落里，悄悄说：“兄弟，你这回麻烦了，转办公室报告压在唐晶那边，他老人家不肯批，我们这儿也没办法做复核啊。”
    林龙一拍额头，知道这回麻烦大了。
    要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林龙还算不上智者，他之前也想过，得罪了唐晶肯定会被报复，可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当初办转办公室时，林龙琢磨过这事，只需要周家辉签字，事情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偏偏忘了，作为计划局局长唐晶，他是有最后审批权的。
    计划局现在是双巨头制度，人事和财务不可能多人做主，所以约定俗城是各管各的，周家辉对自己创文组有完全权力，相应的，在唐晶手下的所有部门内唐晶也有人事审批权，周家辉还不好乱插手。
    这也是一种计谋，不好插手，就让他们去勾心斗角，大动拳脚吧！